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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顶多在纽约待上个把月,总能解决手头事务了。
没想到,直到圣诞节前夕,她还没能返回京都。
一来,那六名叛变者本来都是EYE的一级负责人,一下子被清理掉,一时间又没有选出合适的负责人,只能暂时由她直接负责。
再者,想把EYE彻底漂白,委实没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旗下各行各业太多,牵涉的帮派事务也不少,一连两个月,她都在和素不擅长的商事奋斗。
好在如今电话、网络不断,遇到不懂或是不熟的业务,她就问范姜洄,或是找严景寰,倒也渐渐被她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反倒是烈阳和赤焰,伤势痊愈后,就和她道了别,先回京都了。
烈阳需要回组织复命,赤焰则怕家里弟弟妹妹担心,所以,两人半个月前一出院就先回去了。
至于青龙的伤势,在李安平带着龙纹草赶到纽约的第三天就得到了控制,可现有的龙纹草数量有限,不够给青龙的全身肌肤予以重塑。
于是,李安平挑了几个重要部位先做治疗后,其他的烫伤部位,是在他和纽约医院的几位著名外科医生一起,从美利坚最大的原生态森林带着数量充沛的龙纹草回来,才进行彻底治疗的。
一个月下来,青龙的表皮肌肤总算获得了新生。
这让纽约各大医院的外科医生看得惊奇不已,连连缠着李安平传授秘法。
甚至有个别几个年轻的金发碧眼外科帅小伙,毫不犹豫地跪拜李安平为师。
李安平被他们缠得无处躲藏,在确诊青龙无恙后,和凤七说了一声,就偷偷逃回国去了。
要知道,那里,还有两名重要病患等着他治疗呢。他才不要收个老外为徒。传出去,好似他李家后继无人似的。
这么一来,纽约就只剩凤七和青龙两人了。
期间,香织曾打来电话问询青龙的下落,凤七本打算告诉她实情的,顺便让她过来照顾青龙。
虽然顶级病房配有二十四小时看护,可毕竟没有自己亲人来得尽心。
可偏生青龙不肯。
一则是怕香织担心,想等伤势完全康复了再抽时间回京都去见她们母女俩。
二则,虽然血彧已除,可日青社仍在。虽然经过这件事,日青社内部人心惶惶、组织建设岌岌可危,可越是混乱,越容易出事。他们认识香织,万一发现了她的行踪,那就麻烦了。
听青龙这么分析,凤七也觉得在理。
于是,她在香织再次打来电话问询时,严守口风,只字不提这两个月间,青龙其实就在纽约、且是在医院养伤的事。
一晃圣诞节来临,青龙也能出院了。
凤七花了一上午坐镇EYE总部,处理完旗下各部门递交上来审批的文件后,舒展了番四肢,准备去医院接青龙出院。
还没走出EYE总部,就接到了范姜洄的电话。
“在做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愉悦。
凤七轻轻一扬秀眉,抬起手腕一看,十二点半,玛卡岛眼下应该已是夜半子时了吧?“刚准备去医院。你怎么还没睡?”她记得四个小时前,两人才煲过电话粥。
“有没有时间,来机场接我?”范姜洄似乎和身边的特助吩咐了几句,而后转回话筒,低笑地说:“小七,我刚到纽约机场,不过,洛水马上要代我去开会,你能来接我吗?”
......
“所以,你没留在休斯顿开会,而是跑来纽约了?”
凤七听眼前的男人说把休斯顿的会议推给了洛水主持,自己跑来纽约陪她过圣诞,既感动又无奈。
范姜洄不以为然地笑笑,把行李箱塞入后备箱,揽着凤七上了车。不过,换她坐副驾驶,由他来开车。
“你有美利坚驾照?”凤七偏着头看他,她的驾照,是EYE替她申领的。只在领证试驾那天,去考场溜了一圈,看到她出色的车技,车管所二话没说就给开出了驾照。
“嗯,我大学时跟着小舅来这里度假,顺便考了个驾照。”范姜洄回了她一记浅笑。
天知道,他此刻多想揽她入怀,狠狠地亲吻拥抱。
可偏偏,她表现地太过自然,对他此行前来看她、陪她过圣诞,和平素在电话里交流没什么差别,丝毫不见男女朋友分隔多时的亲昵和思恋,也不见她看到自己时的惊喜,这让他倍感受挫。总觉得在她眼里,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一个本就寡言沉静,一个又觉得心头突然憋闷,于是,一路上,两人陷入了沉默。
凤七想了又想,始终没想出冷场的原因,随即将视线转至范姜洄身上,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有片刻怔忡。
他看起来,似是在生气,可是在气什么呢?她自认没做错什么。难道是,没带耳坠被他发现了?
那不能怪她。她一早就将耳坠送去EYE旗下的维修部了,可维修部经理亲自打来电话说,这种先进物件必须送去德国军工厂返厂维修,可至今都没寄回。害她都不好意思向他解释。
“那个......”凤七回过神,看到范姜洄所行的路段,心猜他可能是去下榻的酒店,想到还在医院等她的青龙,提醒说:“我还得去趟医院,青龙今日出院......”
“青龙........”范姜洄轻哼似得打断凤七的话,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郁闷,抿唇抱怨:“你心里就只有他吗?这段时间,我听你聊的最多的就是他,除此之外,我们两个就没其他话好说了吗?还是说,和我在一起,其实让你被迫又无奈?”
凤七当即愣住,不明白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吃火药也不带这样的。
杏眸潮润,一眨不眨地看他泄愤般地吼完,咽了口唾沫,真想开口解释:“我......”
“我在想,让你来接机,是不是我太一厢情愿了?我以为你会想见我的,在足足两个月未见之后......可如今看来,恐怕不这样吧......”
范姜洄低落地说完,随即一个急刹车,靠边停了下来。
视线盯着前方的行道树看了半晌,然后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让他牵挂了两个月零十数天的小女人,唇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喑哑地问:“我刚刚,有没有说错?”
凤七摇摇头。
“果然。”范姜洄自嘲地笑了笑,深吸了口气,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尽量冷静地说:“我自己打车回酒店吧。你有事先去处理。”
说完,正欲推开车门,忽觉衣摆一紧,低头望去,是凤七,她正攥着自己的衣摆,似乎不让他下车。
遂将视线移到她脸上,见她脸色泛白,唇瓣紧抿着,不由心头一窒,低哑地唤道:“小七?”
“你误会了。”她嗓音有些嘶哑,许是喉口哽咽的缘故,听得他一阵心疼,忙不迭回握住她的小手,“小七......”
“我摇头,是想表示你说错了......”凤七攥着他衣摆的手没松开,视线也始终胶着着他的衣摆,生怕她一松开手,他就真的会离开,消失不见。
“我想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让你这么生气。思来想去,似乎就是没戴你送我的那枚耳坠,可我不是故意不戴的,是因为......它在行动中出了点故障,送回原厂返修了,到现在还没寄回......”
“行动中出故障?你人没事吧?”一听凤七这么说,范姜洄立即脑补了许多画面,立刻揽过凤七,身前身后地细细检查起来。
“我没事。”凤七耳根一赧,被他这么一抚,觉得浑身都发烫了。“只是带信号的都受了损,手机已经修好了,可是耳坠......”
“别管那该死的耳坠!我问的是你,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又受了伤没让我知道?”
范姜洄瞪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解释。真恨不得想摇醒她!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耳坠不耳坠的?
他担心的是她,而不是什么耳坠手机。上回心脏中弹,这才痊愈不到三个月,若是再受点什么伤,他真会心疼死。
确定她身上的确没再添加任何新伤口,他这才暗舒了口气,将她搂入怀里,紧紧拥着,差点让凤七喘不过气。
“你真会把我气疯掉!”范姜洄既心疼又自责,张口咬了她耳垂一下。明明刚才还在气她的漫不经心,转眼就暗骂自己方才使什么小性子。和她的自我剖析一比,他的那些狗屁郁闷,简直可笑得紧。
“我真的没事。”凤七反手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会担心我,所以不敢说耳坠的事......”
“下回不许这样了。”范姜洄窝在她的颈间,闷着声音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和我说,别让我猜。还有那什么青龙......”
“不是那什么,青龙他,会这样,有我的部分原因......”毕竟,是她说服他进日青社做卧底的。
“那也不许你整天把他挂在口上。”范姜洄撇了撇嘴角,再度将怀里的人紧了紧。
“为什么?我就只是和你说了些他的伤势近况。因为......”
“我会吃醋。”范姜洄决定不和她兜圈子了,那会让他减寿好几年,索性直截了当地对她表明自己的酸意,让他知道,倘若再在她的男人面前,提及别个男人的事,绝对会让他吃醋吃到发飙:“我会以为你喜欢的是人家,而不是我......”
原来是这样!凤七恍然大悟。先前的困惑也因此一扫而光。
这个男人啊......无名之醋也能喝得如此火爆,让她好气又好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