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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是幸运的。
沈寒在千林里召唤出了第二张卡牌。
宋初一看得清楚，那是一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卡牌。
通体呈现出黑色，只有边缘是鎏金的。
正中间是一只闭着的眼睛，眼睛睁开时，卡牌会瞬间变成血红色，显得恐怖又诡异。
在幻境里宋初一无法得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卡牌，但那绝对不是一张好的卡牌。
画面又瞬间跳转。
沈寒拿着那张卡牌杀了很多人。
沈家人，临城的人，甚至是镇恶司的人。
他不问对错，不分善恶，心中只有杀戮。
血很快染红了整个画面。
他不仅杀人类，也杀恶兽。
千林里的恶兽被他杀得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下了。
画面的最后是沈寒站在半空中，身后似有无形的巨大黑色翅膀。
他缓缓抬手，修长泛着冷白的大手渐渐握紧。
黑暗来袭，将宋初一猛地弹了出去。
宋初一瞳孔一缩，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厕所里。
他顾不得什么，冲了出去。
沈寒有危险！
——
幻境内，沈寒那还未握紧的拳头缓缓张开来。
在他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他一头白发，长至脚踝，脸色苍白得不似人。
他便是整个镇恶司的老大——了忘。
沈寒认得他，是当初那个带着预言卡牌来到沈家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
了忘看着他，声音虚弱，“你该发现了，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谎言。”
恶兽，卡牌，人类……都是个巨大的谎言。
卡牌，这种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在某天悄然无声息地进入了人类的世界。
第一个召唤出卡牌的人发现了恶兽，他杀死了恶兽，人们才知道原来这个表面平静的世界竟然还有如此恶心凶残之物。
但恶兽又是怎么来的呢？
它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也本不该被人类看到。
是那张卡牌。
是卡牌带来的衍生物。
每召唤出一张卡牌，这世间恶兽便会多一只。
恶兽消灭不尽，因为永远有人召唤出卡牌。
人类多么愚笨贪婪啊，愚笨贪婪到为了提高存活率竟然只能通过多生孩子的方式来提高召唤卡牌的几率。
越来越多的人出生，越来越多的人成年，越来越多的人召唤出卡牌。
但恶兽也就越来越多了。
只能被卡牌杀死的恶兽，让人类只能依赖卡牌的力量。
世界渐渐割裂分离，人类也越来越离不开卡牌了。
卡牌，成为了人们力量的代名词。
“这世界是个谎言。”
了忘重复着这句话。
“不是。”沈寒突然出声，反驳了他的话。
了忘一愣，惊讶地看向沈寒。
沈寒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嘴角缓缓勾起。
“阿初不是。”
他声音温柔。
“阿初永远都不会是谎言。”
即便这个世界是个谎言，他的阿初也是真实的。
只要阿初是真实的，那这个世界便是真实的。
沈寒放下了手，抬眸看向对面的了忘。
“阿初不喜欢我杀人。”
“所以我不会杀你。”
了忘沉默了两秒，“但你杀了很多人。”
他指了指底下那一片血色，“那都是你杀的人。”
“是你的幻境造成的。”沈寒声音凉薄 ，“你设计了我。”
“但人是你杀的。”了忘说道，“我只是布了这个幻境，让你看看你未来是怎样的。”
“这是假的。”沈寒笃定道，“你的幻境里没有阿初。”
了忘沉默下来。
他的幻境卡牌从来不会出错。
这是一张SSR卡牌，能够将人拉入幻境。
与其说是幻境，不如说是能够将人拉入其一生所要经历的事情。
所以这也算是一张预言卡牌。
卡牌从来不会出错，但沈寒却说这里没有阿初。
阿初……是什么人？
“这就是你的考验？”沈寒的声音在了忘耳边响起。
“我通过了吗？”
了忘回过神来，轻轻点头。
“通过了。”
“你能在最后停下来，我很高兴。”
沈寒嘴角轻勾，“阿初也会很高兴。”
了忘：……
他忍不住开口，“你知道你原本应该是灭世大魔头吗？”
“刚才只要你动了念头，整个世界将会灰飞烟灭，彻底消失。”
“我不会动这个念头。”沈寒似乎有些开心，“阿初还在外面等我，我还要回家给他做饭，我不会动毁灭世界的念头。”
了忘：……
“你知道你现在像个恋爱脑吗？”
沈寒轻挑了一下眉，“恋爱脑？”
他飞快理解了一下这个词，笑了起来，“嗯，我是个恋爱脑。”
了忘再次无语了。
“你说的那个阿初……是什么人？”
沈寒瞬间警惕防备起来，“你要跟我抢阿初？”
风掠过，了忘已经被沈寒掐住了脖子。
“那你该死。”
了忘艰难开口，“我对他没兴趣。”
“呵。”沈寒甩开了忘，“我家阿初那么好，你怎么可能对他没兴趣？”
“你不准出现在阿初面前。”
沈寒抬手一挥，整个幻境散去。
门外传开急促的脚步声。
“是阿初。”沈寒脸上一喜，“我要走了。”
他转身欲走，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了忘。
“你为什么不允许镇恶司的人帮忙镇压恶兽潮？”
了忘摸着脖子咳嗽了几声，这才有气无力的回道：“被卡牌杀死的恶兽其实是不死的。”
“它们会在一段时间内依靠卡牌杀死自己的力量重新活过来。”
“活过来的力量等级和杀死它们的卡牌是一样的。”
“镇恶司里的人拥有的卡牌都很特殊，一旦那些恶兽死而复生掌握了这种特殊力量，那离人类灭亡就真的不远了。”
了忘垂下眸来，“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阻止人类的灭绝。”
他只能拖延时间。
“哦。”沈寒面无表情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门打开，有光从外面投射进来。
了忘被光刺得眯起了眼睛，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绝美青年披着光朝沈寒奔去。
但很快，大门嘭得一下关上，神殿内重新恢复了昏暗。
门外，宋初一紧张地看向沈寒。
“阿寒，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声音隐隐带着哭腔，“我很担心你。”